“建议将现行的9年义务教育制度延长为12年义务教育,将普通高中和职业高中纳入义务教育范围,推行高中阶段(含普通高中、职业高中)的全免费教育。取消中考,将教育的指挥棒真正指向素质教育。”全国两会召开前夕,全国政协委员、浙江省特级专家,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教授、博导何水法提出了上述建议。
应试教育为人诟病已久,“唯分数”导致教育内容与形式的僵化是不争的事实,与提高国民素质和文化素养的目标相去甚远,因此改革升学考试向来被认为是推进素质教育的一根杠杆。它确实具有导向作用,作为相应建议,“取消中考”有其合理性。
不过,考试本身不仅仅是评价教育成效的方式,更主要是选拔人才的一把尺子。而在教育资源无法充分普惠的前提下,考试还是分配资源的一种方式。尤其是高考制度,影响深远,形成了十分清晰的价值导向,牵引着学校与学生不自觉地追求。曾经大学生被称之为天之骄子,一张学历成了阶层上升的凭证,如今虽然光环不再,但是能不能上大学,依然决定了在社会资源的分配中有没有优先权。
可以说,在当下孩子的教育十多年的努力,还是为了几天高考,高考考什么、录取评价什么,始终都是教育的重点,都会倒逼备考的前置,不会因为取消中考而改变。例如,小升初考试因为义务教育的普及而取消多年,但是在“不能输在起跑线”的号令下,仍然没有改变各种游离在校外“培优”的红火。这也是当下大家虽都对教育有意见,却又不得不变加厉让孩子上补习班的根本原因。
纠正教育偏差,推进素质教育的归位,首先要增强教育的普惠性,特别是让国民都有机会接受到高等教育,机会越多,选择的空间就越大,对考试的要求便越低;其次是扭转高等教育的价值取向,回归到培养人才和劳动者的角度上来,弱化学历的价值,让各种人才都能找到自己的价值,如踢好球的、上职校的和与清华、北大的学生能有相同的社会环境。总之,推进素质教育,关键是让基础教育和学生都对未来的高等教育,有充分的选择空间与机会,不被功利教育绑架,能够凭自己的志向和兴趣作出选择。只有如此,着眼于育人和提高人文素质的基础教育,才可能找到生存的土壤。否则,任何环节的补丁都只是有限的改良。
当然,教育改革是渐进的过程,但始终都离不开教育资源供给与分配这个现实基础。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“十三五”期间将普及高中阶段教育,这与十二年的义务教育只有一步之遥,差别只在高中阶段收费。这也给取消中考提供了可能,有利于纠偏教育资源不均衡、素质教育推进行缺力等一些现实问题,为教育逐步归位打下基础。